入，入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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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桃源越来越近，人也越来越多，步轻侯不敢放阿绯一人乱跑，生怕一转眼功夫人就不见了。

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小桃源山上八宝亭了，鼻端嗅到淡淡地香火气。

步轻侯跟傅清明两个人，一个忧心忡忡，一个虎视眈眈，但让步轻侯觉得意外是，明明是该忧虑当事人阿绯，自始至终却都是一副兴冲冲地势头，似乎丝毫没有担心过“万一有缘人不是我该怎么办”。

步轻侯忍不住，便试着旁敲侧击地：“阿绯姑娘，你看人这么多……万一，了凡师太选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，其他人可都会失望不已。”

阿绯反应是一个不屑一顾“嗤”，这个表情让步轻侯感觉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值得鄙视问题，果真，阿绯道：“其他人都会失望是不错。”

步轻侯看着她：“那……”

阿绯抓了抓自己越发凌乱头发，傲然道：“不过那什么师父不会选别人，只会选我。”

果然是属于阿绯殿下式回答，步轻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猜中了，只不过她连了凡师太名字都记不住，居然还如此自信……步轻侯怀疑她这份自信是从何而来。

阿绯却回头：“这里人这么多，红薯没丢吧？”

步轻侯嘴角抽了两下：“保证一根红薯须子都丢不了。”

阿绯满意，往后又看了两眼，一眼就看到傅清明“忠心耿耿”地跟身后，阿绯从鼻孔里哼了声，咬牙道：“我第一个愿望就是让他离我远远地。”

步轻侯想到傅清明心愿……只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过奇妙了。

来自五湖四海人们有条不紊地进山门上香，人群静默，并没有人敢高声喧哗，据说将香火插大殿外铜鼎内之时，若是有缘人，便会有接引人出来迎接，因此每个人都小心谨慎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。

阿绯排队伍当中，手中撑着一个折来绿叶子挡着太阳，一边左顾右盼。

傅清明同步轻侯两个却站山门外，一个双手负身后，一个双臂抱怀中，步轻侯想到阿绯方才话，忍不住笑了声。

傅清明扫他一眼：“你笑那么鬼祟，是何意思？”

“没有……”步轻侯掩了掩嘴，“我只是觉得……肯让她那么听话地排队，也不是件容易事儿。”

“那是因为她想见朱子。”傅清明淡淡地。

步轻侯诧异他居然很有自知之明，想要再说，傅清明却闭了眸子，一副凝神静气之态。步轻侯探头往山门内看：“你打算怎么做？如果有缘是别人，你就把人家杀了换上阿绯不成？”

傅清明道：“那也不是不能。”

步轻侯假惺惺道：“了凡师太一身修为不容小觑，你要是此惹事，怕是讨不了好。”

“不是还有你吗，怕什么。”傅清明扫一眼正踮着脚阿绯，又缓缓垂着眼皮儿。

“哈哈，”步轻侯笑道：“对了，这件事我本来想问你，一直没找到机会，按你性子，本不会如此……”

“你指什么？”

“这一切，你任由她四处乱跑，又特意来小桃源一试……”

傅清明不语。

步轻侯望着他：“你一再退让，可真不是你本性。我想来想去，想不到好理由，难道……是因为……”

“因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……”步轻侯想了想，“她真‘病’很重……连你也束手无策？”

傅清明神情如水，看不出什么波动，半晌才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步轻侯想要大笑，却又笑不出来，这简单四个字，能容纳变数实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