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零六 镇江之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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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，把大盾和云梯抬上来！”发话的是险山汉军牛录额真刘文悦，他原先是险山守备，现在被任命为汉军牛录额真，统领本部兵马后，更是意气风发，想要在女真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。

而另外两名汉军牛录额真——原长奠守备佟青和原宽奠守备李大用，则各自率军在后做预备队，只等着刘文悦率军攻上堡墙，立刻率军跟上。

汉兵们的士气也还算高涨，阿敏在战前，给每个汉军士兵发了二两银子做开拨银，这些银子是没有经过守备之手，直接发到军士们的手上的，因此完完整整，没有盘剥。许久没有见过现银的汉兵们个个两眼放光，再加上阿敏定下了赏格：一个镇江守军的人头值十两银子，作战勇猛者可升为包衣。汉兵们便各个求战心切了。

“看到没有，别忽里，这些汉人是绝佳的炮灰。”阿敏指着忙忙碌碌的汉军牛录说道，“只要许下些小利，便可笼络其心，为我所用。”

“贝勒爷英明，不过这些赏银的数目可不小啊。”

“哈哈哈，你觉得这些汉兵们攻得下镇江堡吗？或者说，就算攻下了，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？”阿敏毫不掩饰地笑道，“死去的汉兵，手里的银子最后还不是归我所有？”

“贝勒爷，俺们队......俺们牛录已经准备好了！”刘文悦来到阿敏身前，恭恭敬敬地说道，“只等贝勒爷下令进攻了。”

阿敏点点头，煞有介事地说道：“进攻吧，让我看看你们汉兵对大金的忠心！”

“击鼓！”

急促的战鼓声响起，险山牛录的汉兵们抬着大盾，缓缓向镇江北墙逼近。八旗引以为傲的楯车战术，此时因为没有携带楯车而无法实行，因此只能将楯车战术做了个简化——伐木制作大盾，以大盾遮蔽士兵，四五人一组前进。

“这样的大盾，三眼铳在近距离是可以击穿的。”吕涣真盘算已定，随即指挥道：“所有人蹲下！三眼铳手上前！”

汉兵们行到距离北墙三十步时，放下大盾，对墙上守军齐射了一轮三眼铳。守军在吕涣真的指挥下已经全部蹲下，三眼铳没有造成伤亡。

汉兵放完一轮三眼铳后，蹲伏在大盾后的弓手们又隔着大盾对堡墙上的守军进行弓箭抛射，抛射的弓箭本来威力就不大，加上墙上新军们人人披甲，抛射箭簇根本无法击穿。

“嘿，在给洒家挠痒痒呢。”孔有德出声嘲讽道。

汉兵一轮弓箭抛射完毕，吕涣真看准机会下令道：“三眼铳，放！”

十几名三眼铳手一齐起身，点火发射，在这个距离三眼铳的威力已经足以击穿木制的大盾。一整爆豆声后，城头硝烟弥漫，吕涣真隔着硝烟能够隐隐听见墙下的汉兵发出了惨叫声，刚刚这一轮齐射看来是造成了些伤亡的。

“别退！别退！才死几个人就要尥蹶子了？”刘文悦骂道，“快冲上去架云梯，拿下镇江，咱们就都入旗了！”

汉兵们一听到入旗的诱惑，登时又壮了壮胆子，大声发喊着冲上前去，须臾功夫，几架云梯已经架上了堡墙。

“弓手放箭！”

新军弓手们得到命令，起身对着墙下的汉兵们开弓放箭，汉兵们也不傻，各个手持刀牌遮蔽身体，新军弓手们的齐射效果不大，反倒是墙下的汉兵弓手们逮住了机会，对着墙上露出身子的明军进行反击，射伤了一名新军弓手的胳膊。

眼见第一批汉兵们就要登上城墙，刘文悦只道是胜利在望，谁知墙上守军突然抄起提前准备好的滚木、擂石往下砸，云梯上的汉兵们如同保龄球瓶一般被滚木砸了下去，几个簇拥在云梯边的的汉兵更是被擂石砸得脑浆迸裂，死相极其难看。

汉兵们终于动了退缩的心思，刘文悦这一个牛录一共才二百人，顷刻间便死伤二十多人，军心已经被打散了，即使有重赏激励，汉兵们也不自觉得腿肚子发抖，往后直退。